长泰县武安镇牌坊群观感

许培斌

    东山县铜陵镇被公布为省级历史文化名镇后，铜山古城历史文化的保护、激活、发展已经更加显示其重要性，也为政府、基层和民众所共识。顶街纶章垂耀坊的修复已列入《东山县铜山古城文化保护发展实施方案》今年先期项目。早就听说长泰古牌坊众多,其中武安镇牌坊群不少至今保护完好，对我县纶章垂耀坊的修复有参考、借鉴意义。3月20日，笔者参加铜陵镇文促会组织的文史人员前往长泰考察。

长泰县政协文史委林河山主任、长期从事文史工作的长泰五中语文老师张森文等热情陪同，并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料。林河山在《龙津文艺》发表的文章《循街访古石牌坊—登科山武安牌坊群历史文化侧记》，详细介绍了长泰古牌坊的历史及相关人物，笔者信手拈来，收获良多，随心摘录，深感珍贵。

据史料记载,历史上长泰先后建牌坊72座,包括木牌坊2座,石牌坊70座(小牌坊不计在内),建于县城（即武安镇）59座,仅古城中山南路就有祖孙执法坊、春风桃李坊、解元世科坊等3座,组成武安牌坊群。三座石牌坊于1983年公布为首批县级文物保护单位,2005年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祖孙执法坊,是为都察院佥都御史戴时宗及其曾孙监察御史戴燝所立,石仿木结构,四柱门式,明间正额石匾阴刻“祖孙执法”、恩横梁阴刻“都御史戴时宗监察御史戴燝”,“明万历二十三年岁次己未春吉旦立”等字样,两面皆同,牌坊通高8.8米,通宽7.06米,石柱0.6m见方,雕刻细腻,书法宽博凝重,整座建柱作功精细,气象恢宏,体现了明季石匠高超的制作水平。我们现场仔细丈量了此牌坊的高度、宽度、横梁距地面高度等数据。

春风桃李坊,则为历科进士、历科举人所立,石匾阴刻“春风桃李”、“秋水鱼龙”、“隆庆戊辰科戴燿、隆庆辛未科唐尧钦、万历丙戌科戴燝、万历己丑科戴仕衡、万历壬辰科卢硕、万历已未科林秉汉”,横梁阴刻“万历四年岁在丙子仲冬吉旦立”等字样。

解元世科坊,建于明嘉靖七年(1528),是为云贵解元薛炳、举人薛春建。石匾阴刻“解世科”,横梁阴刻“大明嘉靖戊子科云贵口口”,并刻有薛春(弘治十一年云贵中式)、薛炳(嘉靖七年由云贵乡试第名,任知县)的题名事迹。

长泰历史上怎会有那么多的牌坊?这跟其曾有过的一段科考辉煌史密不可分。宋至清,在长泰这块古老的山区土地上,涌现了大批的杰出人才。就科举而言,有进士76人、举人297人、贡士416人,其中状元1人（即漳州市唯一的状元林震）、解元5人、贡元4人;出现“一榜三进士父子同进士榜七举人”等科考传奇。就仕宦而言,任尚书1人、监察御史9人、按察史16人、布政使9人、大夫7人、知州34人、知县56人、总兵5人。大都因施惠黎民,高风雅范,而为当朝褒扬和民众称颂。蕞尔小县有如此多牌坊确属情理之中。倘若这些牌坊能大部分保留下来,洋洋石坊大观,古城定会平添几分人文气息,足让人瞠目称奇。

每座牌坊都是一段厚重的历史,都蕴含一个动人的故事。我们所见的三座石牌坊相关人物,在长泰历史上都赫赫有名,而府县为其树碑立坊的戴时宗、戴燝更为后人留下祖孙执法的佳话。

戴时宗(1484～1556)于正德九年(1514)中进士,授刑部主事,都察院协理院事,左佥都御史。他执法刚正不阿,以谏阻正德帝游江南,直声大振。当时有锦衣卫卒肆意杀人,刑部尚书慑于权势,意欲包庇罪犯。戴时宗坚持执法,自己前往尚书府,像囚犯一样长跪不起,尚书慌忙下跪还礼。时宗语意双关地对尚书说:“这是执法的场所,怎么可以对罪犯以礼相待呢?”时宗因此而忤逆上司,被调往吏部任考功主事。詹事霍韬推荐起用给事中陈洸,旨下吏部,时宗亲自找霍韬,力言陈洸不可用,霍韬因此作罢,此事一时传为美谈。南京缺兵部尚书一职,朝中权要欲用王琼,独有时宗拒绝签署调令,并奏称:“王琼固然有才干,但犯有大过,若让其匆促复职,有功罪不明之嫌。”戴时宗任郧襄巡抚时,恰遇旱灾、蝗灾相继饿殍遍野。时宗大开仓谷赈济,并动用了军粮,保全了20多万人的生命。戴时宗任官25载,所至皆有恩于民,最后得罪权贵,被诬回籍。

戴燝系时宗曾孙,万历十四年(1586)中进士,历任御史,贵州督学,四川按察史。他一生酷爱文学,工书法,诗稿盈筐,被誉为“词林宗工”,是个名副其实的文武全才。戴燝任巡按上江并理江务,因有政绩又改任兖州佥臬。不久,转贵州督理学政,就任后戴燝整饬学风,奖掖学子,重视地方教育。他还亲自授业生员,在科举黄榜中,近一半人是他教授过的生员。他还上疏扩大乡闱的录取额,以促进贵州地方教育的发展。戴燝坚决抵制一些地方官员想以非法手段让其子弟入乡闱而得罪权贵。其祖辈那种铮铮铁骨在他身上显露无余。

祖孙秉宪,百年执法,屡建奇功也斗折迂迴,但不改初衷,砥砺前行,凭的是刚正不阿、心底无私的品格,凭的是心系百姓、勇于担当的胸襟。如今建树法治公平社会正期待成千上万这样的“脊梁”。

参观之余，感触良多。值得指出的是，祖孙执法坊的形制、大小、配置与我县纶章垂耀坊十分相似。上端同样镶配“恩荣”石碑，显示其时同等级别的待遇。

首先，从建筑造型看，长泰祖孙执法坊与东山纶章垂耀坊可谓异曲同工。纶章垂耀坊建于明隆庆二年，而祖孙执法坊比纶章垂耀坊迟27年，工艺精湛，体型高大。修复纶章垂耀坊施工时可以借鉴。

其次，长泰政协文史委林河山主任所说的“每座牌坊都是一段凝固的历史,都蕴含一个动人的故事”启发我们，纶章垂耀坊是东山县唯一的一座牌坊，为乡贤唐文灿科第开先而立。修复纶章垂耀坊后也应该讲好唐文灿的故事，以及唐朝彝等廉政故事，使之成为廉政教育点。

其三，修复纶章垂耀坊应融合牌坊周边古街、古巷、古井、古厝、名人的文化内涵，打造环纶章垂耀坊的旅游文化点。可利用拆迁后的空地，改造成环纶章垂耀坊名人文化园，如唐文灿、唐朝彝、游天庭、黄镆、黄道周、萧立云、林嘉、陈瑸、陈士奇、林鸣岗、陈文登、陈衡南、陈沂清等明清民国名人及全国道德模范林建德等等标识牌、画廊、雕塑、小品、折页；竖立“纶章垂耀坊文物保护碑”、“重修纶章垂耀坊碑记”；挖掘旗杆巷“父子明经”的故事，重竖许睿、许祖熙父子拔贡石旗杆，整修“父子明经”古厝及养生堂（弃婴收容所），提升旗杆巷文化品位；讲好“顶街文下街武”、四官井巷、喇叭巷、七斡巷及华表井等街巷历史故事，激活传统文化，营造网红旅游点，让古街古巷热起来。

其四，纶章垂耀坊修复后，应立即申报提升为省级文保单位。